第二一七章 南山案-《大清宰相厚黑日常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当年有江南巨商沈天甫明史案,今日忽发戴名世南山案,顾怀袖在听见的时候,就已经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。

    赵申乔劾奏戴名世恃才狂妄,私刻文集,文集之中多有反乱之言,居心叵测,该当处斩!

    张廷玉才刚刚回来,就这么着急地针对了他的门生,其心是路人皆知。

    可没想到的是,康熙在看过了《南山集》,听过了赵申乔的奏对之后,竟然真的召见了张廷玉,指明让赵申乔与张廷玉一同查办此案。

    一本《南山集》,就是整个康熙五十年年尾上的最大意外。

    当初的《南山集》也是张廷玉看过的,哪里有什么逆反之语?

    又是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!

    张廷玉想当场辩驳赵申乔,为戴名世表清白,却没想到康熙根本没有听他话的意思,只把赵申乔拿上来的那一本《南山集》朝着御案上一摔:“此等乱臣贼子,必当斩尽杀绝!”

    不过一本《南山集》,便要定戴名世“乱臣贼子”,还说什么“必当诛杀”,这是要戴名世死了。

    当初沈天甫编纂一部明史,就累得满门抄斩,如今一本《南山集》,除了戴名世本人之外,还有不少人为《南山集》作注或者借以戴名世援引,其中以桐城方苞的《滇黔纪闻》最为危险……

    走出宫门的时候,张廷玉面无表情,只扭头看了站在乾清宫远处的赵申乔。

    赵申乔留着一把胡子,年纪已经不小了,他迈着方正八字步,朝着张廷玉走过来:“姜还是老的辣,三年前张老先生能呼风唤雨,三年之后……你不过是俎上肉,待人宰割罢了。戴名世的命,不是我赵申乔要,是皇上要。您若是他的好先生,早些给他备下棺材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,赵申乔快意地大笑了起来,昂首阔步地出了三道宫门,离开了宫。

    张廷玉在原地站了许久,用力地捏着手里的奏折,冷风里他站了很久,直到有太监过来问他:“张大人,给您打把伞吗?”

    打伞?

    下雪了。

    张廷玉抬眼才看见,自己已经不知道在冷风里站了多久,他一闭眼,只道:“不必了,公公劳心。”

    在他出宫门的时候,戴名世已经立刻被人收监下狱,同时收监的还有同是桐城人的方苞。

    明明知道戴名世是张廷玉的门生,方苞也是张廷玉的门生,康熙也不可能不知道赵申乔因为赵熊诏的事情,跟戴名世结了仇。这一次他直接指了张廷玉与赵申乔督办此事,用心不可谓不深沉,深沉得张廷玉大冷天里连血都冻住了。

    一个嫌犯有仇,一个与嫌犯有故,这恐怕是天底下最不需要避嫌的案子了吧?

    张廷玉近乎浑浑噩噩地回了府,在书房里翻出那一本南山集,便见到扉页上头为戴名世作注的无数文人,大大小小几十人,一个牵连着一个,却不是是怎样一桩血案了。

    枉他上午见戴名世,还说往后会好,就是这么个好法?

    未免太过讽刺!

    翻遍《南山集》,不过有些言语不该出自臣工之口罢了,实无一丝半点的反意,戴名世都已经入了翰林院,进了明史馆,怎么可能还会又“叵测之居心,谋反之深念”!

    “哗啦啦”地一串声响,却是张廷玉忽然掀了整张书桌上的东西,笔墨纸砚通通落在了地上。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