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——第69章 ——-《太后侄女不好嫁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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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三次听到骆承志的名字,是乔二婶有意招骆承志为婿,前来寻求乔娘帮忙,乔庭然所言之语是,骆承志尚拒婚怀溪公主,又怎会轻易娶旁人,骆承志是否真如乔庭然所发的毒誓那般,乔嫣然不知道,乔嫣然知道的是,乔爹不会开这个口,也不会帮这个忙,月盈则亏,水满则溢,乔爹比谁都清楚物极必反的道理,乔家已然富贵荣耀至极,他这个当家人比谁都谨翼。

    再度碰见骆承志时,他与乔庭然正在凉亭中喝酒,乔姝然藏身在一棵大树后,偷偷顾盼张望他,见到优秀帅气的男人,小姑娘会春心萌动,实在太过正常,就像很多年前,年少的她,也曾花痴过明星帅哥,长大之后,方觉早先的幼稚可笑,别人长的再好看,又不能给自己当饭吃,乔庭然的酒量,在乔家是当之无愧的千杯不醉,却被骆承志直接喝到醉死过去,乔嫣然正思咐骆承志是深藏不漏的天生海量,出言告辞离去的他,却一脑瓜撞到柱子上,再一跤跌晕过去,当真好笑,次日,因醉酒跌跤和叔伯之称,骆承志寒着脸拔腿走人,乔庭然说他是落荒而逃,乔嫣然却觉可能是不好意思了,真实情况到底如何,谁又知道。

    再度听到骆承志的名字,却是与乔庭然欠她的生辰礼物有关,乔庭然送她的礼物,每次都稀奇古怪到让人意想不到,一顶漂亮的精致花冠,一袋鲜艳的冰糖葫芦,一只驮着厚壳的硕大乌龟,一株不开花的水仙疙瘩……那一次却送了她十六只彩绘木雕人像,轮廓线条优美柔和到真实,颇为栩栩如生,数目不多不少,刚好有十六只,从孩提幼龄至碧玉芳华,一年也不曾短缺,与乔爹每年给她作的画像完全一模一样,是她收到过最有价值的生辰礼物,乔嫣然那时又知,骆承志长得像个冰雕,却还会刻木雕,看木雕触手极为平滑修整,便知其手法精炼而纯熟,只觉这人奇怪的紧,谁会没事雕刻木头玩。

    再一次见到骆承志,却在寒山寺,暖阳如丝,游人如织,云霞似的红枫霜林染醉,乔云哲甜甜的嗓音,大声呼喊骆叔叔,乔嫣然下意识地回眸一望,黑衣白马,遗世**,晨钟悠远绵长的荡起时,只有耳垂两粒碧珠漱漱飞舞,四目相碰,也不过是回眸与远望的短暂一瞬。

    下一次见到骆承志,她被乔庭然突如其来的惊喜之音,深深惊悚了一把,将温热的蜂蜜水倾洒在了手背,骆承志的声音冒出来之时,她还纳闷他是怎么神出鬼没出现的,乔庭然替她抹凝雪膏之时,她曾疑惑的想过,他刚刚是不是也与乔庭然一样,藏在了凉亭之上,她向他客气致谢,他只淡而有礼答举手之劳,凝雪膏虽极珍贵,于她来讲,却唾手可得,于是,还他一模一样的完整一盒,她从不赊欠人情。

    再度见到骆承志,日头温暖且明亮,她的心头却已冷到发颤,似被重重冰雪掩埋的寒冷彻骨,漫天匝地的痛感席卷着全身,意识迷离的最后一刻,她看到了他的脸,近在咫尺,依旧冷若寒霜的严肃着,她的前世和今生,有那么多亲人,上一世,她离开之时,最后只看到一片血花绽放,晕眩了她的眼睛,这一世,意外依旧来的这么突然,与她想象中的离开之景,一点都不一样,没有哭声,也没有泪水,只有既不熟悉也不陌生的骆承志,冷寒着一张冰块脸,出现在她的眼前,濒死的感觉依旧让人窒息的害怕,用尽全身的力气,也只说出一句明知如此却偏要一问的废话,世上哪有真的不惧怕死亡的人,不管快乐或悲伤,能好好活着,已是万金难求的美好,明明已经温暖的和风,此刻吹在身上,却只觉彻骨的寒冷,误入此世多活十六年,她是不是已该知足,明丽的阳光,在她眼中也愈来愈黯淡,终于无力闭眼,从未想过,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人,居然会是骆承志,也从未想过,被一根利箭透胸而过,她居然并未死去,浅浅的呼吸也牵动出难以想象的疼告诉她,她依旧活着,朦朦胧胧之中,眼前只有一团模糊的黑色人影,或许是骆承志在救她,却不得而知的疼晕了过去,当她从这一场噩梦似的疼痛中第一次醒来之时,清晰出现在她眼前的人,已是盛怀泽,她睁眼的那一刹那,脸上有温热的水珠滚动,她好久才反应过来,那是盛怀泽的眼泪。

    她欠了骆承志一条命的人情,这样厚重的人情,也许有一天,她能还给他,而她欠盛怀泽满心怀的爱情,却一辈子都还不清,除非她也满心怀的爱他。

    大队人马迤逦穿街而过,那半幅冷冷清清的墨黑衣角,终于动了一动,骆承志冷淡的声音传进车厢,道:“小哲,坐好,马车要走了。”

    乔云哲甜甜应一声:“好。”而后放下窗帘,重新趴到柔密的狐毯上,在乔嫣然腿边翻来覆去打起滚来。

    马车缓缓驶动,马儿训练纯熟,马夫驾车娴熟,车驾已然很是平稳,乔嫣然却仍被颠的心口发痛,两个月的时间,足够让她的伤口愈合结痂,内里却仍是隐隐作痛,不能高声说话,不能动作猛烈,不能食固状之物,更不能情绪激动,所以乔嫣然在寒山寺养伤的两个月,所有乔家的人均不被允许探视,除了日夜守护在侧的陈文敬,以及贴身周全侍奉的四个宫女,只有盛怀泽一人自由出入,乔云哲也是在乔嫣然稍许安康之后,才被接来逗乔嫣然高兴开心一些。

    马车终于抵至乔府门前,稳稳停了下来,车厢的两扇门从外打开,露出丝质柔滑的精美车帘,阳光照耀之下,是流光溢彩的恍眼,乔庭然站到车前,将先探出脑袋的乔云哲拎下马车,随手抛给不远处的骆承志,乔云哲既不哭也不闹更不害怕,却趁势挂到骆承志身上,搂着骆承志的脖颈,亲热的说道:“骆叔叔!你什么时候带我骑你的白旋风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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