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蒋海宁咳嗽了几声,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红晕,他强撑着分析道: “韩复榘此举,看似强硬,实则是他极度心虚和恐惧的表现! 他既怕南京追究其与我方接触之责,更怕日军凶焰,故而想凭借地利拥兵自保,甚至不惜扣押部将、与我方对峙,以向南京表忠心,换取苟安! 此人之首鼠两端、色厉内荏,可谓至极!” 会议陷入了激烈的争论。 一方主张不惜一切代价,命令整编第二集团军立即突破韩复榘的防线,火速东进,驰援青岛,哪怕因此与山东军开战也在所不惜,绝不能坐视国土沦丧、友军覆灭。 另一方则深感忧虑,认为一旦与韩部开战,不仅救援行动会因受阻而延误,更将导致华北局势彻底崩坏,内战全面爆发,正中日寇下怀。 应力主通过政治施压、舆论谴责乃至秘密渠道,逼迫韩复榘放行或至少保持中立。 双方意见相持不下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,每一秒,青岛方向的枪炮声都可能逐渐稀疏,直至彻底沉寂。 所有人的目光,最终都投向了主位。 自会议开始以来,委员长张汉钦始终沉默着。 他身体微微前倾,双臂撑在桌面上,双手交叠抵着下颌,目光低垂,凝视着桌面上那份丘之纪的绝笔电文,仿佛要将其每一个字都烙印进心里。 没有人知道,在这具年轻却已肩负起山河重量的躯壳内,正经历着怎样的风暴。穿越者的灵魂所带来的先知,与眼前这惨烈现实带来的冲击,正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。 丘之纪…这个名字他记得。 在另一段时空模糊的记忆碎片里,这是一位抗战初期便壮烈殉国的将领,其气节与勇烈,史书虽笔墨不多,却自有其光彩。 如今,他的命运以如此惨烈的方式重现,并且直接与自己、与这个新生的政权产生了交集。 那份“决意与城偕亡”的悲壮,让张汉钦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。 而韩复榘…“韩跑跑”! 这个带着历史戏谑与鄙夷的绰号,此刻在他脑中无比清晰。 此人拥兵自重,优柔寡断,面对强敌惯于保存实力,甚至望风而逃… 其根深蒂固的军阀秉性和对日寇的恐惧,绝非几次谈判、一纸文书所能轻易改变。 军统的渗透和怂恿,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激化了他首鼠两端的矛盾,让他选择了最愚蠢、最可耻的一条路—— 在国难当头时,为了自保,不惜将枪口对准潜在的盟友! 指望他悬崖勒马?指望他在大义感召下让开道路?绝无可能! 时间,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! 继续争论下去,不仅青岛必失,整个山东都有陷落的风险! 丘团长和第五团官兵的血就白流了! 一旦日军在山东站稳脚跟,整个华夏的抗战形势将从一开始就陷入极端被动! 必须当机立断! 就在争论声渐渐平息,所有人都等待他最终决断的那一刻,张汉钦猛地抬起头。 那一瞬间,他眼中所有的情绪——悲恸、愤怒、挣扎——都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彻刺骨的冷静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,如同出鞘的绝世宝刀,寒光凛冽,照亮了整个会议室。 他缓缓站起身,目光如电,扫过全场每一张面孔。 “诸公,” 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特的、能压下所有嘈杂的穿透力和威严, “丘团长及第五团官兵,以血明志,以死报警。他们尽到了军人的职责,无愧于华夏。 现在,轮到我们了。” 他停顿了一下,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,砸在地板上仿佛都能迸出火星: “韩复榘之心性,我深知之。 优柔寡断,色厉内荏,拥兵自重,难堪大任! 值此国难,不思同仇敌忾,反因一己之私虑,行此亲痛仇快之举,扣押义士,阻断援路,其行可鄙,其心当诛!” “历史,绝不会给予我们两次选择的机会。 青岛,绝不能成为第二个旅顺!山东,绝不能成为日寇进军中原的跳板!” 他的手掌重重按在电文上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: “我意已决!” “一、电令整编第二集团军司令何柱国: 前线之对峙状态,立即结束!我不要对峙,我要突破! 以最强硬之姿态,最迅猛之行动,不惜一切代价,强行突破韩复榘部之防线! 告诉他,我不要过程,只要结果! 第(2/3)页